等下说我在吃饭

【舅舅局】美苏

Inside the Apple:

1


 


Illya站在房间中央,盯着自己面前椅子上的男人垂下的脑袋。


他的拳头还没收起来,胸口还在随着呼吸起伏,表情里却又有一丝茫然,似乎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就这么死了。


Solo应该拦住他的,在他察觉到自己的搭档把手藏到身侧去的时候。


那男人又多嘴了几句,一个愚蠢的举动。如果他不如此得意地炫耀他们设下陷阱抓到Gaby的细节,也许他还能多活上一阵子。


 


Illya站着没动,低头看自己握成拳头的手:指关节已经磨破了,在渗血。


他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这么快就死了,Solo可清楚得很。没有人能挨过这位KGB特工愤怒的拳头,这可是个徒手就能够把车后盖硬生生给扯下来的人。


Gaby还在那群雇佣兵的手里,而现在,他们最快捷的获得关押地点的路已经断了。


似乎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,苏联人回头看自己的搭档,蠕动嘴唇。


“我…”他大概还没想好该说些什么。


美国人无奈地回望他,耸了耸肩。


“是时候执行B计划了。”Solo提议。


 


2


 


这次Solo注意到了。


迎面撞上的混混用西语往外爆问候对方家人的脏话,他以为Illya听不懂妓女这个词,但紧接着他就看见苏联人的手指在敲击大腿。


他们盯梢的军火贩子就在马路对面的咖啡厅坐着,Gaby在隔壁桌喝着杯卡布奇诺,看着报纸。


一场骚乱在此时绝对是个错误。


Solo往前迈了一步,拦在他的搭档和胳膊上刺着监狱纹身的人之间,从口袋里掏钱包。


“抱歉,”他微笑,“是我朋友不小心。这样,我请你喝杯咖啡,就当道歉?”


 


“我不会出手。”


等那人走远,苏联人才开口,声音低沉。


“哦。”Solo说,“我只是不知道那混球会不会自讨没趣。”


 


3


 


“Peril?他还不赖。”美国人端起茶杯,望着自己的上级。他讨厌这种严肃的对谈时刻,但还是决定承认自己现在有两个非常优秀的搭档,除了...


“脾气这一点除外。”他抿了口红茶,补充道。


茶还有点烫,Solo更想来一杯黑咖啡。


“那就控制好他的脾气,”Wavely往嘴里塞了块饼干,“这也是你的任务之一。”


“我可不是来给苏联人当保姆的,我...”


“我说过,”英国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,“你留在这儿,享受没有人监视也无需定期汇报的好日子,可是有条件的。”


 


4


 


Solo已经有阵子没见到Illya这样了。


高个子的苏联人站在被搞得一团糟的屋子里,将自己的嘴唇咬得泛白,他的两个同胞躺在地上,闭着眼,满脸是血。


他们的上级可不会乐意见到这场面。


 


外衣被撕破的年轻母亲抱着女孩躲在橱柜旁的角落里,还在小声啜泣着,簌簌发抖。


听见有人开门,Illya握着枪回头,看见是Solo,才把枪收了回去,又看向那对母女,迈步想要走过去。


女孩害怕地望着他,眼睛里含满泪水,于是Illya又停住脚步。


“没事了,”他轻声说,“你们可以走了。”


“我认识一个人,”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个火柴盒,找了支笔,低头往上面写字,“他能帮到你们,确保这些人不会再找上门。”


 


Solo将手抄在口袋里,目送着那对母女离开,然后皱眉看自己搭档搞出的一地狼藉。


“好家伙。”他拿脚尖去拨其中一个,发现那人还有呼吸,“你打算跟我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吗?”


“第十二处的人,”Illya回答,“如果她们落在这群人手里...”


他早就猜到了,点点头,弯下腰去,在脚下男人的衣兜里找他的伪造证件。


和KGB作对是件麻烦事,Illya最了解,Solo也清楚得很,他们本不应该趟这趟浑水。


“好吧。现在我们得把这位Eilenburg先生和他的朋友送回他们该待的地方去。”Solo说。


 


5


 


储物室太窄了,或者是苏联人太大个了,Solo只觉得闷热,拥挤,身体紧挨着自己的搭档,耳畔还听得见对方的呼吸。这家伙身上有种味道,以前他从没注意,一种皮革、机油、伏特加和烟草混杂在一起的味道。


“都调查清楚了吗?”声音沙哑的男人开口。


“小意思。”另一个声音回答,“一共就三个人,构不成什么威胁,我会安排处理。”


“说起来,那个KGB和我们还有点渊源。”那声音又补充。


“什么渊源?”


“Kuryakin,还记得吗?”


“哪个Kuryakin?”


“建设局那个,费了我们不少功夫,想起来没?”


“哦,”男人顿了顿,像在回忆,“那个软骨头。前面准备了那么久,结果只关了两个晚上就什么都认了,不管自己做没做过。”


声音里充满了轻蔑。


“对,还哭得像个娘们,‘别牵扯他们,都是我做的'。”


 


Solo侧过脸去看自己的搭档,又发现那距离实在太近了。苏联人面无表情,但紧挨着他的手臂出卖了他:他在发抖,像只刚掉进陷阱忘了要挣扎的动物。


好极了,Solo想,在这样的时刻。


接应大概要半小时才能赶到,而外面的前情报处处长笑了起来,另一个男人跟着他在笑。他的搭档听见这笑声,颤得更厉害了,Solo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推开门冲出去,拿枪轰掉那两个人的脑袋。


他伸出手,去碰Illya的手臂。


在这情形下他没法出声,只是沿着苏联人的手臂往下走,找到他发抖的手指。不管效果如何他总得试试,他还不想任务这么快就失败。


苏联人像是被烫到一样往后缩,却发现无处可躲,只能让他握住自己的手,一动不动,比块木头还要僵硬。


 


半小时后他们按计划冲了出去。


Illya没有杀死任何人。


他们敲晕了行动目标,避开保安,将人从房间窗户运了出去。


一路上Illya板着脸没说话。Solo冲Gaby使眼色,让她也别发声。


 


6


 


谁都有失手的时候,最优秀的特工也不例外。


昏昏沉沉地醒过来时,Solo发现自己趴在水泥地上,首先尝到的是自己嘴里的铁锈味。在一次失败的挪动身体的尝试之后,他判断自己断了几根肋骨,或许腿也出了点问题。尖锐的疼痛让他不自觉地哼出了声。


他喘着气,蜷缩身体,想要找个能让自己舒服点的姿势,但踩上他脊背的一只脚破坏了他的计划,他又呻吟了一声。


“你为谁工作?”中东口音问他。他记得这声音,在他晕过去之前这声音也这么问。


他咽了口嘴里的血沫,想说,你猜。但那家伙似乎看出了他不屑的态度,拿脚后跟在他肩胛骨上又碾了碾。


他什么也没说出来,只顾得上喘气。


这位阿拉伯朋友结实而高大,毛发旺盛。他的两个同伴拿步枪守着门口,令Solo的逃跑计划显得有些不切实际。


介于目前的战局,他知道这帮人并不怎么喜欢美国佬,尤其是一个闯进他们屋子里四处乱翻的美国佬。


感觉到背上那只脚又开始移动,他深吸了口气。


 


Solo所等待的人出现得有点晚。他发誓自己又断了一根肋骨,而且如果Illya来得再晚些,他大概会因为失血而晕过去。


先是那顶灰色鸭舌帽在窗外的树林里一闪而过——他决定再也不嘲笑它有多难看了——然后门口响起了枪声,再接着是扭打声,咒骂声,抽气声。


等到动静小下去,他试着抬头看。他的搭档将刚才踩着他脊背的人摁在地上,拿膝盖压制着,绿色眼睛望向他,看见他的脸,原本已经沉着的那张面孔突然变得更加阴郁。


他的眼角余光注意到了Illya拿着枪的手,手指正在轻叩枪柄。


“别。”


他努力吐出一个字。


这家伙还不能死,尽管等缓过来之后他会用一万种办法让他痛不欲生,但他们的目的是那份名单,在得到它之前,这家伙不能死。


他那愤怒的搭档听见了他的话,视线从对手的后脑勺重新移回他脸上,然后咬住了嘴唇。


接下来的几分钟里Illya都紧绷着肩膀,像块岩石般压在他们的对手身上。在Solo张开嘴,艰难地想要再强调一次时,他才忽然认命般地松懈下来,从口袋里掏手铐,铐好了自己压制着的人,然后起身朝Solo走过来,在他面前跪下,伸出手来托住他的脑袋,动作轻柔得让Solo不敢确认他是否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只会使用蛮力的苏联人。


 


在控制自己搭档的脾气这件事上,合上眼的前一秒Solo模模糊糊地想,他也许获得了一定的进展。




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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