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The Man From U.N.C.L.E.】【美蘇】歸來
甜
耳機突然一片死寂。
監測器上,顯示為蘇洛所在的位置一直沒有改變。幾分鐘之後,伊利亞踩下了油門。
他一路飆車,來到追蹤器指示的方位:一條半結冰的河。這時離蘇洛失聯已經超過十五分鐘。
「伊利亞,找到他了嗎?」通話機傳來蓋比的聲音。「--伊利亞?」
伊利亞盯著自己呼出的團團白霧消散在河面薄冰的裂縫之上,艱難地吐出幾個字:「這裡是、一條河。」
德國女孩也沉默了。
有那麼一段時間,通訊線靜得像是死去了。當線路在一片悉嗦聲中又活過來的時候,蓋比聽到的第一句話是:「我會完成任務。」
「--什麼?」
「我會完成拿破崙的任務。」
蘇聯人的聲音冷洌得像是蓋比第一天見識的那個KGB特工,但她了解語氣背後烈火一般的衝動。
「等一下,你別--」
「我會、完成任務。」
斬釘截鐵地。
「伊利亞--!」
通訊線再次死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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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利亞回來時是三天之後,一頭亂髮,眼下兩圈黑影,襯得臉色煞白猶如沒上顏料的面具,身上斑斑駁駁的濺了不知是人家的血還是自己的血,手還在輕微顫抖。
他完成了任務。
蓋比擁抱了他,把一杯白蘭地塞到他冰冷的手裡,硬是要他先喝下去。
「你這個傻子。」
她說。他在她眼中看到了心疼和憐惜。
他不要這樣的關懷,如果他要活下去的話;雖然他不肯定能不能真的活下去。
他把她推開。
蓋比抽口氣,看起來有點意外,但目光無端地更柔和了。伊利亞不懂。
「庫里亞金特工。」她故意用官式的語氣喚他:「跟我來,有一位目標人物在等你。」
他機械式地跟著她走。工作是可以承受的,哪怕這三天來他完全沒有合過眼。
療養室的門打開,暖氣吹拂到臉上。
伊利亞晃了晃,但蓋比抓住他的手肘。
「你們啊。」蓋比常常抱怨自己在伊利亞和蘇洛之間像個老媽,但這是她第一次真的像寵溺孩子的母親那樣說話。「總有一天把對方折騰死呢。慢慢聊,我去跟韋弗利交代一下。」
說完輕輕推了伊利亞一把,自己關上門走開了。
本來半躺在床上的蘇洛早已坐直。他半敞的睡衣裡可見胸部纏著繃帶,雖然有些憔悴,但畢竟休養了一整天,看起來還是比伊利亞好太多。
「你回來了。」
蘇洛的笑容和平常很不一樣,目光裡閃動著的什麼是如此耀眼,若非KGB把伊利亞訓練得猶如鋼鐵,他也許會掩住臉,蹲下去放聲哭出來。
「你--那天明明--為什麼--」他沒有哭,哽到似地吐出零碎的句子,身體緊緊靠在門板上,彷彿害怕只要跨出一步,就會發現這一切不過是他疲憊的腦袋塑造的幻覺。
然而蘇洛的聲音清晰地傳到耳邊:「我被他們發現了,只好逃走。半路上被他們的人糾纏住,一隻鞋子掉進河裡了。」
連同鞋跟裡的追蹤器。
「他們跟得緊,我只好找個地方先躲一躲,也沒辦法跟你們聯繫。所以--對不起。」
伊利亞的胸口明顯起伏。「你受傷了。」
「右肋骨裂了一根,不算太壞。」蘇洛聳聳肩,好好打量了對方一番,立時嚴肅起來。「你也——」
「我沒事。」伊利亞沒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經不抖了,而疲倦感像大波潮水一般湧來,把他淹沒。
是放下心之後才會有的那種疲倦。
但他的嘴角一定是牽起了。因為蘇洛舒了口氣,張開雙臂。「你不過來讓我歡迎你嗎?」
伊利亞邁開的腳步不太穩當,磕絆著跌坐在他床邊。
「看著點,Peril。」蘇洛扶住對方胳膊的手勢很輕;搭檔了將近一年,他早就懂得,蘇聯人自稱沒受傷的話總不能盡信。
伊利亞搖搖頭,看著蘇洛猶如看著一件轉瞬即逝的美麗的東西。蘇洛想告訴他,再也不會教他那麼擔心了,但對特工來說這樣的承諾未免流於空洞,還不如湊前,實實在在給他一個吻——深情但不帶色欲的,唇與唇的相印。
伊利亞的呼吸穩妥多了,閉起眼睛用俄語呢喃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話。
「什麼?」
他低頭靠上了蘇洛的肩膀,臉頰淺淺的在衣料上摩挲。「這幾天,很想你。」
伊利亞從來不曾說過這樣的話,更沒有做過這種近似撒嬌的動作。蘇洛有點微醺的感覺,執起對方垂在自己膝上的手,本來是想放到唇邊的,但看到上面又紅腫又瘀青的傷痕時皺起了眉頭。
「得叫他們來給你驗傷上藥。」
「不要。」
「可是--」
「不是現在。」伊利亞挪了挪身子,臉埋進了蘇洛的肩窩,那悶住的聲音像是隨時要哭出來又像是隨時要笑出來。「不要。」
「好吧、知道了,不要就不要。」
蘇洛小心翼翼地避開傷處,讓他們十指相扣。
「你得在我鞋裡再放一個追蹤器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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